今天是这个系列文章的刀法部分,我们把刀法再拉出来说说,前面的文章里讲过一些刀法方面的内容,今天则结合篆刻考级3级水平的要求,再说说篆刻的刀法的相关问题。考级是1-10级,这里讲的刀法是3级水平的要求,水平高的大神,执刀无定法,运刀无定法,不在此列。
大致有三部分的内容,分别是执刀、运刀、单双刀的区别。
一、执刀
篆刻其实是以刀为笔,那么执刀就类似于书法里的执笔,但又不是完全相同,因为篆刻可能需要发力刻石头,与毛笔在纸上的运行的力度不太一样,因此,也略有区别。
执刀的方法大致包括两种,分别是捏拳式执刀法和三指包抄式执刀法。
捏拳式执刀法:就像握着一把筷子或什么物件,将刀杆满把在手掌中,握完刀,手像握着一个拳头,也叫握拳式执刀法,如下图:
其实,这种执刀方法虽然最简单,但在实际运用中,用到的并不多,大部分情况下是刻大印或巨印时,需要发大力气用刀时,才会用到这种执刀方法,或者偶尔在石料不好的情况下,遇到较硬些的砂丁,但砂丁还可以刻动时,用此刀法。因为这样的执刀,可以使整个手掌的力量都用于刻石,这也使初学者用起来,觉得笨拙,不易控制力度。而且,这种握刀方法不利于表现细微的印章风格,3级上下的考级,还大致只是临摹古印,最大的要求就是刻得与原印相似,所以,不适合初学者。
三指包抄式执刀法:这里用这个名字是因为考纲上用这个名字,其实,这种执刀方法与手执毛笔的方法近似,也可以说是执笔式执刀,但凡握拳式以外的执刀方法都与此法类似,大致的样子如下图:
这里之所以叫它三指包抄式,是指拇指、食指、中指分别从内外两侧紧抵刻刀刀杆,并用无名指、小指辅托,刀杆向右倾斜,走刀方向是自右向左,无名指有时可以用来抵石,或者清理印面刻出来的石屑,这种方法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使刀像毛笔一样在手里运转自用,而且可以用来刻较细微的细节,以反映微妙变化,但因为此刀法需要一定的腕力,没有一定时间的训练是不行的,这一点初学者一定要注意,不能把印刀在石面上轻轻划一下就算完,要真正刻入石头。
二、运刀
提到运刀,古时候有几十种分细的刀法,我这里还是只提两种,因为不管有多少的变化,大致的刀法还是只有冲刀和切刀两种。这倒不是说前人的说法不对,但大致是前人讲的刀法,按大的类别分,就是冲刀和切刀两种刀法。
(一)先说冲刀,大致如下图:
起刀时刀杆倾斜,与印面的夹角大致为30度,或者也有稍大角度到45度,但不宜角度过大。用无名指与小指紧抵印章的边缘来控制走刀的速度、力度和深度,这是控制;同时用腕力将刀锋沿着需要篆刻的线条不停顿地顺着方向向前直冲,注意,是不停顿,但也有短冲与长冲的区别,但取势都在不停顿。冲刀刻法,控制力量是关键,这里面有几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:
1、刀与印面的夹角。可以灵活,但一定要以不影响走刀的顺畅为基准。
2、用力。冲刀最开始学时,可以用力轻一些,刀角进石宜浅,而且保持一贯性的同一深度,轻保证不会滑刀刻出印面,浅可以渐渐练习腕力。刻得太深,就推不动刀,刻得太猛,刻刀会冲出印面刻伤持石手。
3、不停顿。这里再强调一下不停顿的原因是,冲刀的风格,正因为不停顿,才有一气呵成的劲挺爽利风格,才会让人感沉刻出的印文酣畅淋漓,才会产生冲刀应有的美感 。
冲刀历史上名字很多,查查我写的篆刻名家的文章就会发现好多,这里举一方林皋的私印为例:
是不是觉得干净爽利?这就是冲刀的效果。当然,齐白石那种单刀冲,更有个性,后面会提到。
(二)再说切刀
切刀起刀时刀杆大致是略为竖起的,与印面的夹角大,大约是60度的样子,如下图:
刻印时,先以刀锋的右角入石,后以刀刃慢慢切下,直到刻刀的左角切近或切入印面(视笔画的具体情况),就像切菜一样,算一个切刀动作,然后不停地重复,刀刀相连,一根线条用连续的几次或者十几次、几十次切刻动作来完成,这样的刀法,因为刀与刀之间会有棱角波磔,给人顿挫的感觉,像毛笔书法里的涩笔,给人的风格感觉是苍劲、老辣。最有名的切刀代表是那个瘦老头丁敬,看他一方印:
别问我初学应当学冲刀还是切刀,这个没有严格要求,你喜欢冲就冲,喜欢切就切。完全看个人喜好,因为最终一般都会发展为冲切结合,是最后刀法熟练之后的灵活运用。在一方印写完印稿,就可以根据印稿内容及章法的要求,自行考虑采用何种刀法,关键是线条的美感与内容的配合。
三、单刀还是双刀
这个好理解,所谓的单刀,就是一刀刻成一笔,刻印时从笔画的内缘起刀,一路刻去,不于反方向再重复一刀,这样的线条刀刃紧贴的那一侧当然是光洁的,而另一侧自然会因为石料本身的特性出现不规则的爆裂痕迹,例如我前面提到的齐白石的刀法:
很显然,这样的刀法看上去无比畅快,气势弘大,每一笔像刀砍斧削,说不出的爽利。
边款现在更多的也是用单刀法。
相应的,所谓的双刀,就是一个笔画,用单刀刻完笔画的内侧的一半之后,将印面旋转180度,在原来线条相反方向再刻一刀,最后再剔去笔画两端的“燕尾”,双刀法在篆刻中经常使用。与单刀法相比,两者的区别如下图:
汉印里面的大部分印章,都是双刀法刻成,举任意的例子都可以,比如:
上面举的图例里,没有说单刀也可以用来刻朱文,这当然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,在实际的操作中,朱文线条,必定是两次运刀才能完成,而所谓的双刀朱文,也是两刀独立的单刀结合构成的,显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单刀,而且,单刀朱文,必然给人不整齐,豁豁丫丫的感觉,太不美观了,估且不提它了。
(【老李刻堂】之26,部分图片来自网络)